我是年桐中高中毕业生,那一年我考上了成都电讯工程学院(今电子科技大学)。
上世纪六十年代报考大学的程序与现在有些不一样:先政审、体检、填报志願,后高考。
64年的上半年(高三的下学期)即将进行高考体检,那段时间我咳嗽得厉害,时间持续较长,若此时X光透视准有问题,眼看就要进行高考体检了,甚是着急!
此时我班的一个同学对我说:“你找教我们物理的吴智新老师看看,他的医术高,听说我们学校有一位老师的夫人不生,吴老师给她看后开了中药,吃好了,生了个男孩!”
听后我就去找吴老师,吴老师给我号脉、开药。当时正在紧张备考,住在学校沒有时间回家。我母亲将每副药煎了两次(头道,二道)一起装进五磅的热水瓶送到学校。两副中药,先后送了两次。
药到病除,两副中药就吃好了。体检顺利通过了,真是奇迹!
过后我问吴老师:“你是物理老师,怎么还精通中医?”吴老师答曰:“解放前我生了一场大病,后就学习中医,还当过一段时间中医。解放后老师归队,我又回来当老师了。”
吴老师救了我,过了笫一道关。
还有一道关要过,新生到校报到后还要复检身体。
我家是农村的,每年寒暑假都参加生产队的农业劳动。高考以后更应该如此,因为考不上大学就要正式当农民了。
那时农村很穷很苦,农活全靠一双手,因为我从小就参加劳动,当我还小时,只干些力所能及的活。所以到了高中,插秧(有点技术)及其它农活我都干得很好。就是用牛耕田(很有点技术和难度)我还没有专门干过。
高考后的这个暑假,我正式学耕田。此时正是“双抢”(抢收早稻,抢插晚稻)季节,又值高温时候,为了在立秋后的三天前插完晚稻——秋后三天以后插下的秧,还没成熟,天就冷了,保证不了有收成——只好利用月光或起早或歇晚的干。中午高温时段稍作休息,因为牛也受不了。
成天在水田劳作,有时候下暴雨,来不及躲避,时常淋雨。出汗后的热身子淋雨易生病,加上日夜劳作,我又开始咳嗽了!
虽如此却沒有停歇,直到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,才洗干净脚上的泥离开了水田。
就在收到成都电讯工程学院录取通知书后的几天,我的一位亲戚找到我,他要我冒名顶替他做X光胸透。因为他年桐中毕业后考上了蚌埠财贸学院,当年到校复检身体,因肺部问题休学一年,笫二年再复检,如没有康复,学藉就取消了。
我本来不想答应这事儿,但是碍于情面,不得以代替他在桐城做了X光胸透,没料到我的胸透还是有点问题!
我的这位亲戚最终还是沒有上成大学。后来得知,他也并没有得肺病!可叹的是当时的X光机质量差,分辩率低,有时在桐城检查有问题,到安庆检查又没有事了,常常容易误诊!
这次冒名顶替,沒能使他如愿,反而给我增加了很大的精神压力(这我没怪他)。
当时,我心情十分矛盾,我是去学校报到呢还是不去?从桐城到成都单程两千余公里,路费可观。我当时家庭经济十分困难,如果不去等于自动放弃学藉。
苦思了几天,最后带着赌一把的想法,硬着头皮起程了。钱少只能乘坐火车慢车,须多次转车,车次少,有时还没有座位,转车时等的时间又很长,那时的车速特慢。故日夜兼程数天数夜才到学校。由于旅途劳累,咳嗽反而加重了!
头一天学校广播通知:“我校Ⅹ机坏了,下列班级新生到四川大学透视。”。这天沒有我班。第二天又通知:“我校Ⅹ光机已修好,下列班医院透视。”。这次有我班。
透视的医生是位女医生,中年人,至今不知尊姓大名,因为检查单不给个人。在我前面的同学都是往机器前面一站就走人。
轮到我问题就来了,医生一会儿将我往左边拉一下,一会儿又向右边扯一下,反复多次。我顿时紧张起来,心跳加快!医生说:“你的肺有问题。”我急不择言的说:“沒有问题,有问题不让高考的,是机器沒有完全修好吧!”我又将参加生产队双抢情况及正在咳嗽都说了。医生停了片刻,还是举起了“心、肺未见明显异常”的章子砸到检查单上,医生这时很纠结,图章不像平常摁上去的,而猛的砸上去的!
隨着“乒”的一声砸章声,我提到噪子眼的心像一块石头终于“乓”的一声落了地。此刻高兴、激动、如釋重负的心情难于言表,我跳起来奔出了Ⅹ光机机房!
那年代,上大学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如果不是这两位恩人,我就要与大学失之交臂,也许我这辈子是面朝黄土背朝天,我的个人履历就要改写!
五十五年过去了,我忘不了桐中的老师和同学,更忘不了吴智新老师和那位善良的医师!
老同学桐中留影
从左至右依次为张长柏、陈明、姚大旺、黄胜利、殷良仲、施正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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